辛子追觉得自从下山后,自己就一直在倒霉。
好不容易跟师弟解释清楚自己没婆娘这回事,和他商量着该怎么找到白音取回珠子。走着走着,看到了个漂亮的姐姐,手一痒,想给对方算个卦,谁知道还没开口,背后就有人拿鞭子要抽自己。
“你还敢躲?!死变态!”
那穿着绿萝衫的少女一口一个“臭流氓”,一口一个“死变态”,辛子追一边手忙脚乱躲着鞭子,一边叫到:
“不躲?不躲难道站着让你抽?那我不成真变态了?!”
那群跟在东方问心身后不怀好意的男人们看辛子追被打,心里乐到不行,一个个都站在原地看戏,心想他们还没和美人搭话呢,这臭小子却色心大起,活该挨揍!可乐着乐着就乐不起来了,甚至还有点惊恐。
原因很简单,辛子追见南宫月追着他打,他又不想跟她动手,只好躲。躲哪最好呢?那当然是往人群里躲,人越多越好。
辛子追心想,这姑娘脑子估计有坑,自己又不认识她,追着自己就打,凭什么这群人跟着你不打,我说话就打我?不成!怎么想怎么吃亏!打一个是打,打一群也是打,反正这群家伙看热闹不嫌事大,不如跟道爷我一起挨打!
于是乎,他逢人多的地方就钻,南宫月也似乎被他东躲西藏气晕了脑袋,丧失了理智,挥着鞭子“噼里啪啦”就打,一时之间,打得那群男人哭爹喊娘告奶奶,恨不得爹娘多生几双腿,满大街都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声,比年关时杀猪声还响,此起彼伏,还挺有规律。
罪魁祸首辛子追笑嘻嘻不以为意,他见哪人多就往哪凑,那群人见他过来,跟见了瘟神一样,屁滚尿流就往四处躲,纷纷哀求这活祖宗别再凑过来了。
辛子追才不管这些,像牧羊犬赶羊群一样,脚步轻蹬,一边躲着鞭子一边把逃跑的男人们又赶到了一块,然后乐不思蜀似的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一钻,四周的人一见他,疯了似的拔腿就跑。
一旁的云湖看着这幅场景,抽动着嘴角,心想自家师兄果然是个魔鬼。
辛子追玩得兴起,两眼放光,搓了搓双手,看着那群瑟瑟发抖的男人,嘴里发出“嘿嘿嘿”像羊叫一般诡异到恐怖的笑声,有些人恍惚之间仿佛看见了地狱鬼差在向自己招手。
别呀,别客气呀,大家都是男人,独乐乐不如众乐乐,来来来,来跟贫道我一起沐浴“爱”的鞭子!
不了不了不了!这鞭子我们“爱”不起!“爱”不起!活祖宗您慢慢“爱”,您开心就好!算我们求求您!我们知道错了!等?!祖宗您别过来!您别过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
一时间大街上鸡飞狗跳,热闹非凡,转眼后男人们“横尸片野”,呼天抢地。
原本想劝阻南宫月胡来的东方问心,被辛子追那招祸水东引的动作惊得目瞪口呆,等到她回神时,师妹南宫月站在人群中,弯着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,两只眼睛恶狠狠地剜着那少年。反观那少年,却一脸笑嘻嘻的拿出把扇子,慢慢的摇着,摇头晃脑。
东方问心眼角不自觉抽动了几下,脑海里闪过了一个字,却被人用奶声奶气的声音说了出来:
“贱!好贱!师兄你好贱!”
转头一看,正是那个跟少年一块的粉嫩童子。
“啪!”
那白冠少年收了扇子,一改笑嘻嘻的模样,脸色一正,看起来十分严肃:
“师弟你错了!”
道童翻了个白眼,等着他说下一句。
果然,那少年“啪”的一声又张开了扇子,朗声道:
“是‘帅!好帅!师兄你非常帅!’!”
“呸!”
还站着的众人齐齐啐了口唾沫,用白眼回应少年自恋的话。
“月儿,过来!”
眼见南宫月喘匀了气,手捏鞭子又准备找对方拼命的样子,东方问心赶忙招手呵斥她过来,语气中带着一气愠怒。
心知师姐生气了,南宫月不敢不从,撇了撇嘴,临走前还狠狠瞪了辛子追一眼。
“你看你干的好事!”
东方问心伸手就是个爆栗子,被敲了脑袋的南宫月捂着脑袋,脸颊一鼓,眼里冒出了泪花。
“师姐!他欺负我!”
“胡扯!我只看见你追着人家不分青红皂白就甩鞭子!你看你把这些人打得!”
一听这话,躺在地上的众人纷纷抬头,眼睛齐刷刷地看着南宫月,那哀怨的眼神把人家小姑娘盯得冷汗直冒,眼神躲闪间瞟到回到云湖身边的辛子追脸躲在扇子下,肩膀一耸一耸的,分明是在偷笑!
见此情景,南宫月细眉一竖,杏眼一瞪,嘴里银牙咬得“咯咯”直响,右脚直跺。
就在众人以为她会找辛子追拼命的时候,却见她嘴一撇,竟然……哭了!
“呜——呜呜呜……师姐!对不起!我是一时间气晕了头,不是故意的!可!可谁想到这家伙会躲人群里,还专挑人多的地方躲!呜呜呜呜呜——他明显是故意的!还把人赶一块挨打!”
你也知道他把人赶一块挨打啊?!那你干嘛还真打啊!你是傻吗?!我的小师妹啊……
东方问心一边拿帕子替南宫月擦眼泪,哄着她不哭,一边又是气得小心肝直疼。
一旁的云湖用肘子戳了戳师兄的腿:
“我说,六师兄,你把人家惹哭了。”
辛子追也知道这事儿做得有点不对,用扇把挠着脑袋,飘忽着视线,躲避着地上男人们愤怒的目光。
“唉……”
东方问心叹了口气,朝躺在地上的众人道歉到:
“诸位,小师妹骄横惯了,又被这位小兄弟气晕了头,事出有因,不小心祸及殃鱼,我代师妹向诸位赔不是。师妹虽然气势汹汹,但是下手并不重,并未伤筋动骨,至于汤药费和补偿的银子,我会差人给各位送来,诸位没异议吧?”
见东方问心道歉,躺在地上的众人中有几个泼皮无赖胆子大了起来,想借机破口大骂耍点流氓,却见那蒙面仙子原本平静如水的眼里仿佛塞进了寒冰一样,冷冷地看着自己等人:
“我想诸位应该没异议吧?毕竟不久前就一直跟着我们呢……”
“啪!”
东方问心话音刚落,泼皮们就见一旁的辛子追把扇子打开,两只眼睛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等人,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。
这厮是还想玩下去啊?!谁敢有异议啊?只怕说有异议,自己还得挨几鞭子吧?这谁承受得住啊!
躺在地上的众人打了个哆嗦,自知理亏,只好捏着鼻子自认倒霉。
见这事谈拢,东方问心让南宫月用玉简传讯叫人送银子来,自己却转身看向了辛子追等人:
“这位小兄弟,准备去哪?”
自认闯祸的辛子追原本准备带着云湖溜走,冷不防被人叫住,脸上露出了讪讪的笑容:
“没没没,贫道肚子饿了,想带着小师弟找个酒楼吃点东西。既然事情解决,贫道就先告辞了!先告辞了!啊哈哈哈……”
说完,提着师弟云湖就要溜之大吉,却见那蒙面仙子却突然出现在了自己要逃走的方向,眯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自己。
“原来是位道长,看道长刚刚叫住我,递了个黑筒,是想做什么?给我算卦吗?”
辛子追瞳孔一缩,感受着对方施加过来的威压,心想完犊子,又踢到铁板子了,看这气势就知道对方修为在自己之上。
“呃……是贫道眼拙了,姑娘这卦没必要算,呵呵……没必要算……”
“道长此言差矣,我最近正好遇到几件烦心事儿,正发愁呢。正好道长精通卦术,不如给我算一算,如何?”
辛子追很想拒绝,但想了想,自己好像又打不过对方。
“看道长这身衣服,是明鹤观的弟子吧?”
东方问心认真看了看辛子追的衣服,忽然说到。
辛子追叹了口气,都被人认出师门了,还怎么逃?没认出来还好,认出来还逃了,那是妥妥地给自己师门丢脸。
“仙子好眼力,敢问仙子山门何处?想来必不是普通门派。”
辛子追放下云湖,作揖道。
东方问心面巾下的嘴角微微一勾,身上一股傲气油然而生,声如莺啼般悦耳动听:
“紫气东来,太白五峰,日出朝霞,云深不老松。”
听到这话辛子追脸色一僵,再瞟了眼一旁擦眼泪的南宫月,觉得越瞧越熟悉,脑海里忽然闪过刚下山那会的画面,背后冷汗直往外冒。
完蛋完蛋完蛋!朝霞洞府的铁板子又让自己给碰上了!这挥鞭子打自己的,不是下山那会追自己的母老虎吗?!这暴脾气的姑奶奶怎么在这?!要死要死要死!
“看来道长是想起了什么?”
东方问心看着对方忽红忽白的脸,微微一笑,白皙的玉手朝自己来时的方向一伸:
“请!”
辛子追咽了口唾沫,心想是福不是祸,是祸躲不过,索性心一横,拉着云湖抬脚就走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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